2019年冬天的第一场雪
昨夜第一场冬雪,哗然,突然而至。
起床后,惊叹,车蓬上雪已经结晶,地上的雪渐渐融化,露出了地上的石头,像大地粗陋的骨头。
这么好的雪,却没有停留,是因为行驶的汽车,匆匆谋生的人影,冒着火的烟筒?
还是大青山把寒风阻挡,没有翻越山水,没有镂刻出如此噬心的美丽,试图摆脱季节奔涌而出的悲哀和羞耻。

雪水流到地上,把街道洗的干干净净,反射出光泽。
垂柳,在大地的怀抱里,梳理着最后几根发丝。
小叶杨,一夜间,林荫道上的落叶一层又一层
情绪低落,清洁工大扫帚一划拉,看得见的悲伤埋葬这个秋天, 血色成烟成灰,温暖着冬天的篱笆。
噪杂平息,我与尘世,又多隔了一层冰雪的厚度。
我的小狗用舌头舔着冒着热气的雪,那小河岸边的石头也想开出火焰吧。

摩尔城很近,十来分钟就到了,在附近溜达,路上有那么多人跟我亲切的打招呼,沿途有那么多熟悉的流浪狗。
太阳渐渐升起,老人们在广场舞着红扇子,打太极,一个个幸福的晚年与音乐深谈家常。
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你追我赶的习练自行车。
我路过焙子摊,看到人们提着一袋袋的焙子作为早点,总会有几只馋嘴的麻雀不好意思地围前左右流淌着口水。
路过刚开门的超市,三十多元一斤的猪肉压弯了多少人的脊背。
那一个个马铃薯叽里咕噜滚来,一转身就遍地是土坷垃硌的生疼。
一些陌生的记忆在风里呻吟,它会不会把一群魂灵引入歧途。
墙壁上,一片青藤变红,变黄。
门口的保安,有一张嘴在与另一张嘴对决。冻手冻脚的日子,让嘴巴有了豁口。
话语如同胡同里一家家饭馆来不及修整的招牌,破烂不堪。
一个酒瓶在痛苦中爆炸了,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逃到了深院里。
雪融化了,像从没有来过。无论多美好,有的东西终究是看不住的 。一群麻雀在树上欢呼 。
凋落的残叶握不住秋天,随着冬天呼吸的加重, 是否耳朵只为冬天打开?
对在雪里傲然的一个个盈满汁叶的金银木果而言, 几乎是不可多得的善意 ,
那些假借审美之义,肆意挑剔的目光,
也非一只金银木果所需
只需要倾心一啜,解热,抗炎,提高免疫力,忍过冬天,所以它又名“金银忍冬”
伴随一个城市的风云变幻,冥冥之中,有一只自然无形的手 。
我始终认为,一个城市如果离开了水的温润和滋养,那一定缺乏灵性和活力的。
或雨,或雪,都好。
身在青城,是幸福的,无论风霜雨雪,我都把它视为崇高的滋润。
清晨或是傍晚,无论是漫步于街道,或是在酒馆饮酒
读懂了万千雷霆的人,还能有什么别的命运 。
一种诗意的时光 ,在生活中静静流淌 ,许多时候会一不小心流出幽香。